（一）成绩优异人称赞

   蔡耿达（1918—1942），出生于揭阳县锡场镇坤头村（今属揭东县锡场镇江滨村）一户农民家庭。父亲旅居新加坡，8岁时寄居在新亨镇硕榕村 外婆家，并就读于新亨蓝田书院。10岁时随母亲和姐姐蔡佳婵到新加坡与父亲团聚，住了3个多月，因水土不适，又随母亲和姐姐回到家乡坤头山村，继续就读于 蓝田书院。由于他勤奋好学，成绩优异，后考入揭阳一中。他胆识过人，讲话声音宏亮流畅。16岁时恰逢揭阳蔡氏大宗祠举行落成典礼，他被村中长老推荐在祭祀 时宣读“祝文”。纯正的语调，宏亮的声音，使在场的父老乡亲深感惊奇，啧啧称赞。

   父母对他寄予很大的希望，虽然家境贫苦，但总是想方设法，节衣缩食，竭力支持他读书。

   1933年，他考入揭阳一中读书时，正是“九.一八”事变后不久，东北沦陷，华北告急，国难当头。1935年北京学生“九.一八”运动影响全 国，各地学生纷纷响应，到处游行示威，反对日寇侵华，抵制日货。蔡耿达是热血青年，也积极投身于轰轰烈烈的抗日救亡运动。1936年，他被选为一中学生会 负责人。

   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本全面侵略中国，卢沟桥的炮火震撼着每一个中国人的心，抗日的烽火燃烧起革命青年的爱国热情。揭阳县城也掀起 了抗日宣传的浪潮。蔡耿达、余为龙都是揭阳一中学生运动的带头人，经常出入于街头宣传队伍中。当一中校长曾靖圣阻止学生外出宣传，他与余为龙带领部分同学 到曾靖圣住处（藏书楼）论理，晓以“覆巢之下无完孵”之义，曾靖圣迫于形势做出让步，才使学生们能够上街宣传抗日，并到农村去，深入村头巷尾进行宣传，以 通俗易懂的歌谣短曲和生动事实，揭露日寇的罪行，讲明不抗日，国家民族就要灭亡的道理。宣传共产党的抗日主张，激发群众的爱国热情。蔡耿达善于团结青年， 教育儿童。每当回家，他都向家乡青少年教唱抗日救亡歌曲，如《枪口对外》、《你勿笑我奴仔鬼》等。他当年所教的抗日童谣歌曲，现在70多岁的老人都会背诵 出来。

   （二）革命道路遇知音

   1937年9月，揭阳青年救亡同志会成立，这是潮汕地下党组织直接领导下的公开抗日群众团体。不久，由于斗争策略的需要，“揭阳青年救亡同志 会”改名为“揭阳青年抗敌同志会”（以下简称“青抗会”）。1937年12月，国民党县党部成立了由国民党顽固派把持的“揭阳抗日后方援助会”，企图对抗 “青抗会”，进而控制“青抗会”。党组织识破国民党的阴谋，针锋相对地进行反控制的斗争。蔡耿达是青抗会的成员，又是一中学负责人，他联合倪捷阳、李腾 驹、郭惠和等一中同学，经过串联，控制了一中的宣传分会，使学校的抗日救亡活动健康地发展。接着，揭阳几所中学联合成立了“揭阳学生抗敌联合会“。蔡耿 达、李腾驹、吴晓光、郭惠和等一中同学被选为干事，在党的领导下，揭阳学生的抗日救亡运动如火如茶。

   1938年1月，蔡耿达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入党后被党组织派往揭阳云路北洋一带农村工作，并在北洋小学发展了杨毓华、杨毓英、杨兆民入 党。不久，党组织又派他到普宁县的秀陇小学，以教书为掩护开展党的工作。他在学校争取、团结进步教师，鼓励他们参加“青抗会”，积极开展抗日活动引导学生 阅读进步书籍，在校内办墙报、班报，自编抗日教材，排演短剧，在校外化装游行，唱抗日歌曲，还到茶间乐馆唱抗日潮曲，既丰富农村文化生活，又传播革命思 想，深受当地群众和学生家长的赞扬。、

   1938年10月至1939年间，蔡耿达被任命为中共潮阳县工作委员会和中共惠来县工作委员会青年部长和宣传部长，被党组织派到大南山边沿一带 指导“青抗会”工作，也曾在普宁的秀陇、陇头、汤坑，潮阳的深溪、石桥头、和平、谷饶一带活动，深入联系当地党员，团结进步教师，教育革命青年积极开展抗 日活动。有一次，他深夜到深溪乡与地下党员、进步教师陈心莹、陈旭、张志明、陈景良、刘良光、刘佐铭、刘裕华等人一起做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使深溪乡的 “金声剧社”也成立起来，他们在公开场所搭台公演《放下你的鞭子》、《打花舞》、《捉汉奸》、《抗日潮曲》等剧目，有力地推动着抗日运动的开展，并在运动 中培养党员对象，吸收具备入党条件的贫苦农民、学生入党。谷饶党组织和北边区委也在他的协助下，抗日工作得到迅速发展。

    1936年6月，蔡耿达在普宁秀陇乡工作时，有一位贫苦农民叫张秋明，因生活所迫卖身当国民党的“补充”，回乡后被一些群众当“兵痞”看待，党 支部也有个别同志认为他不到新四军、八路军和游击队去当兵，支援他没有意义，蔡耿达力排众议，反复说明张秋明在前线同日寇作战，就应支援。并亲自带领学生 帮助张秋明家夏收，使缺乏劳力的秋明母亲激动得流下了眼泪，称赞蔡耿达是一个关心穷人冷暖的好先生。由于他切实执行党的统战政策，团结群众，因而，他在群 众中享有较高的威望。

    1940年，蔡耿达被任命为潮、普、惠中心县委青年部长和青委组织部长，同中心县委青年宣传部长吴健民紧密合作，支持办好转入秘密油印的中心县 委刊物《青报》。不久，在中心县委书记罗天同志（解放后曾任广东省人大常委会主任等职）的介绍下，与潮阳县工委妇女委员、共产党员马雪卿结为夫妻。他们志 同道合，既是恩爱夫妻，又是亲密战友。

   （三）日行千里英雄蔡

   在革命队伍中，同志们不称呼他的姓名，而亲昵地叫他“英雄蔡”。这是因为他身材魁梧，饭量大，精力充沛，幽默乐观，浑身有使不完的力而得名。老 同志陈谦回忆说，我于1940年在揭阳北门外郑敦同志家的“衡庐”负责岭东青抗会通讯处时，大约去年的初夏，蔡耿达到闽西南特委接受任务回来，到“岭青” 投宿，数百里路的日夜兼程，还要穿越沦陷区的日军关卡，劳累极了。他要我们多下些米饭让他吃饱，然后洗个澡，睡个好觉，醒后闭门将记熟的文件写下来（因为 在当时的情况下只靠背记而不带任何文件和笔记）。他能以超常人的记忆力，把文件完完整整地背诵并记录下来，而被同志们昵称为“英雄蔡”。

   （四）夫妻双双陷囹圄

   日寇入侵潮汕之后，人民群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党组织坚决地领导人民抗日，与残暴的日本鬼子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在汕头市，鉴于敌人强化对 其占领区的统治，为使党组织更为隐蔽，更为有利于对敌斗争，上级决定成立中共汕头市区委员会，独立领导市区的抗日斗争。1941年7月的某一天，中共潮梅 特委领导人林美南同志来到揭阳郑英略同志家约会蔡耿达，委派他到敌占区任汕头市区委书记，并具体交代了敌后的工作任务。蔡耿达受命于危难之中，表示要认真 干好工作。

   到汕头敌占区后，蔡耿达化名蔡利泉，单独住在地下党员郑礼和的小阁楼里，在郑礼和同志的掩护下开展地下党领导工作。因工作需要，组织上把马雪卿也调到汕头市任区委妇女委员，但当时汕头市区委机关尚未找到合适的地方，他们夫妻未能生活在一起。

   当时国民党的便衣也插入汕头市，他们没有目标地乱投炸弹，使日寇严加防范，搜捕了一个多月，屠杀了大批无辜群众，增加了我地下党工作的困难，这 时，蔡耿达的处境十分险恶，但他没有被困难吓倒，千方百计地开展工作，在敌人的心脏进行顽强的斗争。他除了巩固几个地下党外，还在金砂乡成立党支部并兼任 支部书记，党员有李子秀、李植淡、李木水。后来他通过地下党员郑英杰租到了内马路（爱华街8号）一间二层小楼房楼，下开杂货店，妻子马雪卿此时才来和他一 起生活，一起战斗。党组织同时还派革命母亲苏赛金（陈培同志的母亲陈姆），分别以老板、老板娘、佣人的身份作区委机关的掩护：这时，蔡耿达的工作更是如鱼 得水，汕头市区地下党组织迅速发展壮大先后成立了2个抽纱工人支部，华坞街道支部，店员支部和新成立的金砂支部。他发动党员和革命群众秘密张贴、散发传 单，揭露日寇的种种暴行，号召广大群众团结抗日，争取一批爱国进步群众，形成了一个内外结合的情报网，及时地把敌人的军力、装备、给养等情况呈送给上级党 组织。

   1942年3月，由于叛徒刘华的出卖，蔡耿达和马雪卿在汕头市不幸被捕，同时被捕的还有黄名昌，革命母亲苏赛金等8名党员和黄继海、王名璋等7名革命群众，汕头市区委机关此时遭到严重破坏。

   （五）铁骨铮铮血男儿

    潮澄饶汕敌后党组织领导人周礼平同志得知情况之后，万分悲痛，他立即派郑礼和、王瑞韵、蔡子明等秘密进入汕头了解情况，同时采取紧急措施：凡被 叛徒认识的人员和与汕头市组织有关的人员一律撤退；派人对被捕人员组织营救；布置游击小组陈阿五、蔡子明、李亮等人，准备处决叛徒。

   日寇在叛徒刘华的指证中，确信蔡耿达是汕头市地下党负责人，欢喜若狂，企图从他身上挖出我潮汕地下党的详细情况，以达到斩草除根的目的，所以审 讯的手段特别残酷，使用了吊打、电刑、烙印。每次都使这位铁骨铮铮的男儿血流满地，昏死过去，但换来的是对日本鬼子和汉奸的怒视和不语。日寇见此不行，就 使用更加阴险的手段，他们想利用蔡耿达和马雪卿夫妻的恩爱关系，先用甜言蜜语许以荣华富贵，诱劝他们夫妻投降，但遭到的是他们夫妻的严辞痛斥。日寇暴跳如 雷，每次严刑审讯蔡耿达的时候，就把马雪卿拖到现场，让马雪卿亲眼看到丈夫受尽酷刑的痛苦，企图瓦解他们的意志，她的心在流泪，在流血，可是丈夫却昂首以 对，用坚毅而又深情的眼光凝望着妻子，传达着他对日寇的刻骨仇恨和对党对革命的无限忠贞，昏死过去，活了过来，始终是一条铁汉子。日寇没有别的办法，转而 用更加无耻的手段来审讯马雪卿（当时马雪卿已有身孕），他们脱去马雪卿的上衣，把她的双乳穿上大铁线进行吊打，让蔡耿达看到妻子受刑的痛苦。禽兽不如的日 寇还当着蔡耿达的面强奸了他的妻子……

   （六）留取丹心照汗青

   每次受刑回到牢房，难友们饱含热泪靠抚摸劝慰，蔡耿达总是坚定地告诉难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他用民族英雄文天祥的爱国诗句鼓励 同志们：勇敢地坚持下去，不暴露身份，直到最后的胜利。他还告诉难友，宁以自身死，换来战友生。使同监的难友深受感动，坚定了斗争的志向。

   有一次，蔡耿达被日寇灌辣水，重刑踢打，牙齿脱落了好几颗，饭咽不下去。他就托送监饭的人转送给苏赛金和妻子马雪卿吃，当马雪卿一见到饭如同见 到深情的丈夫，她抱紧苏赛金痛哭，苏赛金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劝慰马雪卿，同生死，共患难，使他们团结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坚强。

    1942年6月20日和26日，两个血雨腥风的日子，蔡耿达和马雪卿夫妇在汕头市先后惨遭日寇杀害，壮烈牺牲。

   茫茫人海，悠悠往事，转瞬间60年过去了。锡场人民的好儿女，蔡耿达、马雪卿这对革命烈士，为国家为民族的解放事业而英勇献身的精神，将永远激励着我们为振兴中华而努力奋斗！他们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参考资料：《揭阳英烈传》、《潮阳英烈传》、《中共潮汕地方史》、《汕头史志》、《蔡氏揭丰志》等，还有老同志蔡杰（作者丈人）的口头材料。

作者寄语：蔡耿达，抗日战争时期曾任中共地下党汕头市区委书记等职，其妻马雪卿（潮阳籍）任区妇女委员等职。由于叛徒出卖，夫妻 不幸被捕，在狱中忍受着日寇的各种酷刑。1942年6月20日和26日，夫妻俩在汕头市先后惨遭日寇杀害，壮烈牺牲。本文是作者2005年8月参加“揭阳 市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学术研讨会”论文入选作品，全文刊登在《揭阳市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文集》第340—348页中（揭阳市史志办公 室编，汕头大学出版社2005年12月出版），部分内容刋发于2005年10月19日《揭阳日报》“揭岭风情”版。